瘤剑仙 - 第367章 死海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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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367章 死海渊
    阳春丹提供的灵力也并不长久,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,完成对冯夭脊椎的重塑,绝非易事。
    即便是专精炼器的素师,也未见得能有这份算力。
    但裴夏可以。
    哪怕祸彘不在,他本身也是一个天赋超群的素师。
    灵力钻入冯夭的身体,化作一根根细小的触手,盘踞在她断裂的脊椎上。
    滚烫的归虚纯血完美取代了炼器之火的效果,数枚长针法器紧贴在脊骨上,任由融化的烈阳玄金将其与脊椎合为一体。
    血红先是像被吸收一样缩进了冯夭的骨头之中,而后,那白骨由内及外地开始泛出殷红的灵光。
    脊骨、神经、连带着血肉的炼化重塑,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剧烈变化,即便是作为炼制者,裴夏都忍不住眉头抽动。
    这绝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疼痛。
    好在,冯夭已经死了。
    脑虫根本没有痛感,她只是绝对服从着裴夏的命令,利用阳春丹入体的灵力,全力紧缩着躯干血肉,以抵抗归虚纯血在炼化过程中无法抑制的强横灵力。
    在裴夏的内鼎完全耗干之前,他终于将最后一根长针完美融入了冯夭的脊柱中。
    如此短暂而精密的操作,让他的脑海中传来一抹刺痛。
    这是算力受迫的正常状况,以往有祸彘支撑时,他从未感觉到过。
    虚弱地后退两步,坐在了桌子边上,看着冯夭裸露的雪白项背上,那时隐时现的血红灵光。
    他知道,炼制已经完成,只是法器、玄金、纯血,与炼头的身躯融合还需要一点时间。
    裴夏摸出身后的酒葫芦喝了一口,缓了缓神。
    他还记得之前遇到马石琳的时候,对方说的是要姜庶去给江城山的山主做亲传弟子。
    虽说这次船司再遇,对方可能泄愤的目的更重一些,但既然人是被捉走的,而不是当场打死,那就说明马石琳仍有目的。
    不管是凌虐也好,还是按头拜师,对裴夏来说都是解救的时间。
    冯夭是尸体,身躯炼化不用等待昏迷苏醒,应该很快就能完成。
    自己或许还应该再从玉琼里多那些震火符出来,应对一些低境界的修士,能不用阳春丹,尽量还是不用。
    裴夏正琢磨呢,符箓布下的结界忽的轻颤起来。
    这是预警,有人靠近了。
    裴夏眉头一皱,他明明已经叮嘱过掌柜的,不要让人进来。
    好在随后响起的,是礼貌的敲门声。
    裴夏磕一颗养灵丹,将方才炼制冯夭剩余的血珠收回到玉琼中,然后才走过去打开门。
    不出预料,门外是小老头周天。
    他探着脖子朝屋里望了望,又翻起眼睛看裴夏:“你胆儿真大!”
    他一边说着,一边就踱着步走进来:“明知道江城山来这里抢过你的人,居然还不跑?你就不怕那些家伙去而复返?”
    裴夏看他自来熟的模样,微微皱起眉。
    合上门,他退一步走到床边,先拉上了床帘。
    冯夭是尸体不假,但无法与外人解释,这露背的模样,不好让人瞧见。
    裴夏对周天倒是没有太多提防,老头的剑虽然让他觉得怪异,但做的事一直都很实在。
    他解释道:“我得去救我徒弟,在这里稍作整顿,天亮前就走。”
    老头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,他蹦上椅子,缩起自己两条短腿,摇头晃脑地说道:“你觉得自己能单挑整个江城山?”
    裴夏摇头:“潜入为主,我知晓行凶那人的名字,船司龙蛇混杂,应该能找到些蛛丝马迹。”
    周天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,口中吧唧了半天,斜斜盯着裴夏:“我说不准,但感觉你可能是被人算计了。”
    这倒是让裴夏心里一紧。
    经历过连城火脉之后,他对于“被算计”这个事,十分敏感:“怎么说?”
    “最近吧,听说是苏山主要办什么喜事,山上,连带着两江船司都在张罗,这会儿要是杀出个人去搅局,很难说不是刻意被安排的。”
    老头哼唧着:“老人家我是看在那养灵丹的份上,捎带着提醒一下你年轻人,别让人当枪使了。”
    听这意思,难不成是江城山内部斗争?
    马石琳故意绑了姜庶,诱导自己上山去搅和?
    有点扯吧,那马石琳怎么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?又怎么敢确定自己一定会救姜庶?
    就算真去救,她又怎么让我准时准地出现?
    周天一句话,让裴夏皱眉思索了一会儿。
    老头也不吭声,歪着脑袋,同时也在观察裴夏。
    老眼里倒映着年轻人的面庞,他看得很细,尤其是裴夏的眼睛,像要钻进他的眼底去一般。
    直到裴夏摇摇头:“应该不会,巧合罢了。”
    周天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,从椅子上蹦下来:“你……你留心就是了。”
    背身走出房间,还顺带帮裴夏带上了门。
    小老头背着长剑,走过屋外楼道的拐角,蓬松的须发下,眼神也露出几分狐疑:“难道是我的错觉?”
    裴夏一直觉得周天身上的剑有些怪异。
    事实上,就在刚才,原本人在楼下的周天,他的剑也隐隐传出了一些细微的反应。
    伸手在背后的剑柄上抚摸了一下,老头口中嘀咕:“莫不是那些家伙卷土重来了?”
    龙鼎碎裂之后,死海渊就在秦州销声匿迹了,周天每年来秦州,也无非是祭奠一下自己的弟子。
    但最近,东秦出了白鬼之变,就是担忧李胥逆天而行,他才不远万里来到东秦。
    难道,秦州生变,不在李胥?
    老头抓了抓自己蓬松卷曲的头发,唉声叹气:“罢了,且先跟这小子一阵,看看他究竟是何底细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送走周天,裴夏坐在房间里,一边做着救姜庶的准备。
    一边则在回想老头的话。
    潜入江城山,这本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。
    秦州宗门不像外州,一门上下千余人,浑水摸鱼容易得很,他们这里的宗门圈子太封闭了,寻常的借口和乔装根本混不过去。
    不过,山主苏晏要办什么喜事,似乎是个极好的突破口。
    作为秦州有数的豪门,想来庆贺的人不在少数,山上人一多,裴夏就有机会。
    也好,等冯夭恢复过来,就去打听一下苏晏的消息。
    想到此处,他起身走到床边,掀开窗帘,正看到冯夭项背上,那隐于皮下的数道血红重新衔合到一起。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烈阳玄金的影响,那脊椎合拢,隐隐有金铁之声!
    女孩张嘴吐出一口气猩红的浊气,支撑着光洁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。
    “怎么样?”裴夏问。
    冯夭转头,双目之中亮起一抹深邃的红光:“我能打十个。”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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