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游: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- 第180章 龙鳞棍,神妖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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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80章 龙鳞棍,神妖合
    那颗白龙巨首破水而出,带来的不止是漫天水汽,还有一股煌煌龙威,仿佛能将整座山岳压垮。
    腥风扑面,水汽里夹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直冲人心神。
    饶是姜义心性早已磨砺如古井无波,乍然直面这传说中的真龙之躯,也觉魂魄似被无形大手攥住,呼吸微微一滞。
    他早知这方天地有神明异兽,可书卷上的记载,终究不如亲眼一见来得真切。
    凝神细看,那龙首威风凛凛,银鳞耀目,额前双角峥嵘如戟。
    唯在眉心与颚下,却留着几道深可见骨的创痕,龙鳞翻卷,渗出丝丝金血。
    天刑加身,便是真龙之尊,也无半分好受。
    姜义心神微凛,余光一瞥,却见那社神老翁不知何时已笑吟吟地退了开去,悄然隐在山石之后。
    将这崖顶天地,恰到好处地留给了他与这头龙。
    “你是何人?”
    涧底那声音再度轰起,此刻近在咫尺,沉闷如雷,却又沙哑,带着久经折磨后的裂纹:
    “休得在此乱攀亲戚!霓霞鲛绡怎会在你身上?”
    话音未绝,那股压迫又重了几分,像是在盘问,也似在威慑。
    姜义略一调息,那点因初见真龙而起的滞涩早已散去。
    他抬眼直迎那双灯笼般的龙瞳,不卑不亢,拱了拱手:
    “在下姜义。”
    顿了顿,语气平和得如叙家常:
    “我家大孙,名姜锋,已与令妹敖玉结下姻缘。此番相见,怎说不是亲眷?”
    声音不高,却字字铿锵,掷地作响。
    此言一出,那兜头压下的龙威,便如绷紧的弓弦倏然松缓,渐渐散去。
    白龙那双巨目里的暴戾与戾气淡了几分,转而浮上一层复杂难明的审视。
    他虽困此处受刑,与外界隔绝,却终究是龙族血脉,些许关乎宗族的要事,尚未闭塞至此。
    小妹出嫁之事,他自是有所耳闻。
    姜义只觉周身一轻,心知对方已信了七八分,这才不急不徐续道,面上泛起一丝和煦笑意:
    “三太子莫怪。令妹心里,甚是挂怀于你。只是她出身西海,眼下境地不便,实不好亲自来探望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语气愈发平和,仿佛真是家常闲话:
    “老朽此来,也算是受了孙儿孙媳所托,顺带替他们尽一份心意。”
    白龙巨首双目微眯,喉间却滚出一声嗤笑:
    “亲戚?照这辈分,我岂不是还得唤你一声长辈?”
    话是问句,那股龙族天生的傲气,却半点未减。
    姜义闻言,反倒笑了,摆摆手,浑似不在意:
    “何必计较这些。我唤你三太子,你唤我声老头,也就妥了。”
    话虽随意,心里却跟明镜似的。
    他早听姜锋说过,诸天神仙、山野精怪,乃至修行中人,个个寿数绵长。
    真要掰着指头论起亲缘辈分,那只会剪不断、理还乱。
    故而除却骨血至亲,凡在外行走,多半还是看地位修为来定尊卑,称呼上也就顺势而为。
    就好比后山下压着的那位,论岁数怕是谁也及不上,却动辄逢人便称这个孙儿、那个外孙。
    旁人听了,也只得笑呵呵应下,全当听个趣话。
    敖烈听他这般说,倒也意料之中。
    龙目中的审慎渐淡,终究按下了骨子里的骄矜,沉声吐出一句:
    “老太爷,来此何干?”
    “说了,替孙儿孙媳来探望一番,”姜义笑意不减,“顺道,也给三太子捎些吃食。”
    言罢,他袖袍轻轻一展,未见如何作势,便有百十斤五光十色的灵果凭空而出,如一道虹光,直落涧底。
    白龙巨口一张,长鲸吸水般一吸,便将那百十斤果子尽数吞入腹中,连半点水都未曾溅起。
    这等品质的灵果,于昔日的西海三太子来说,瞧都懒得瞧。
    可于今日这阶下之囚,却已是难得好物。
    至少,比那血腥气冲鼻的牛马牲畜,要可口滋养得多。
    百十斤果子顷刻便吃了个干净。
    白龙咂了咂嘴,喉间滚过一声闷响,竟似仍觉意犹未尽。
    姜义袖袍再一抖,壶天清空,再无半点存货。
    见那白龙巨目里的戒备与疏离淡去一线,他方才不急不徐,续声开口:
    “除此之外,令妹还托我捎句话。”
    语调放得极缓,却一字一句,清晰入耳:
    “坚定守住,就有办法。”
    八个字,平平无奇,听不出半点起伏。
    白龙双目骤然一凝,深邃如渊,似要把这八个字反复嚼碎,细细咽下。
    良久,终究只是沉默。
    姜义也不追问,只当此番使命已了。
    话锋一转,又回到闲谈的家常:
    “往后每隔三五月,老朽便再来送些瓜果解馋。”
    这话却不是随口敷衍。
    他心里早有盘算,屋后那片果林,先得紧着后山不能怠慢,再来是自家人修行日用,也要分些。
    算来算去,余下的,总得三五个月,方能攒出这样一兜像样的灵果。
    白龙半晌不答,只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,静静盯他。
    眼神如刃,似要剖开皮囊,直看进骨髓。
    良久,方闷声吐出一句:
    “这山高水险,老太爷行来,怕也不大安稳吧?”
    姜义闻言一笑,倒也不藏,将自己一路借庙宇山神之力、辗转而来的法子,说了个七七八八。
    白龙听罢,不置可否,喉间冷哼一声,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冷峭:
    “你还是将这地界想得太简单了。山神土地……未必个个都是善类。”
    言语间,目光忽落在他背后的长棍。
    紧接着,一声清越长啸,声不高,却自带穿金裂石之锐。
    龙首微微一偏,一片带着点点淡金血痕的鳞甲,破体飞出。
    那片龙鳞初时巴掌大小,到了半空,竟缩至指甲大小。
    如一道流光,不偏不倚,正正贴在阴阳铜箍棍那黑沉的阴端箍上,黑箍间便添了一点雪亮。
    姜义心下自明。
    此鳞,一来是敖烈不肯白欠人情;
    二来也算替他这趟来回,添上一道稳妥的关隘。
    龙族的行事,向来如此,即便身陷囹圄,那份傲骨,也容不得平白受惠。
    当下,他也不多言,只远远对着翻涌的水面,拱了拱手。
    白龙似是冷冷打了个响鼻,水汽喷涌,巨首缓缓沉入。
    不多时,已无影踪。
    只余涧水渐渐平息,深处却仍有沉闷涡流,缓缓回旋。
    姜义这才回身,不急不缓,折返里社祠。
    见了那社神老翁,他依旧温和如常,拱手道:
    “叨扰尊神。待过些时日,再带些新鲜果子来,与尊神同尝。”
    老翁呵呵一笑,抬手一摆:“仙长客气。”
    二人心照不宣,客套两句,便算作罢。
    姜义随后动身,踏上归路。
    行至涧边转角,见一庙宇临水而建。
    庙身不算太旧,砖瓦尚新,却已透出三分破败。
    想来早年香火还能过得去,供养清扫亦有人。
    只是近些年,怕是庙中神祇“不灵”,渐渐便无人理会。
    门前落叶成堆,蛛丝挂角,再任其拖几年,说不得就要被山下百姓拆去,另作柴料砖瓦。
    说来,这鹰愁涧的水神之位,若无敖烈压着,本是极好的营生。
    此地东西要道,年年渡客,香火阴德,积攒极易;
    尤其中途还能渡那西行的僧人,若真结得善缘,未必比刘家庄那桩机缘逊色。
    只可惜,好处落错了地方,便成了祸患。
    鹰愁涧,如今反倒成了人人避之的恶水,若非如此,哪里还轮得到一介水鬼来坐镇?
    蛇盘山社神那番话,倒也不虚。
    所谓善缘,得看是落在谁的身上,被谁看在眼里。
    刘家庄子结下的善缘,经兜率宫那位老祖轻轻一拨弄,便是一家子鸡犬升天,得享超凡的福报。
    而山野水鬼呢?
    辛苦挣脱替死的命格,好容易攒下一点香火善念,到头来,不过在这穷山恶水间,撑得住一座庙宇的名号。
    还得日日显灵,夜夜勤勉,生怕哪天山下百姓心念一变,嫌供了不应,连这点遮风挡雨的地方都要被推去。
    机缘二字,果然半点不由人。
    姜义看在眼里,心中不过转了个念头,并不多言。
    自家与敖烈,口中虽称亲戚,实则交情浅淡;
    江湖上交浅言深,最为忌讳。
    纵然言辞几句,也换不来实在一顿饱食。
    除非……能从根子上,替他解了那“温饱”的难题。
    姜义一边胡乱思忖着,一边将林间停驻的麻雀唤了回来。
    依旧如来时一般,隐去气息,负手而行,踏上归路。
    行了小半日,耳畔忽闻溪水潺潺,正是鹰愁涧分出的脉络。
    溪畔静立着一座小庙,模样与来时无异,孤零零守在水边。
    姜义来时曾在此歇过脚,此刻再至,熟门熟路,落了身。
    遣了麻雀去林中啄食,他则信步入庙。
    庙里的土地,仍是那副慈眉善目的老相,笑得眼角褶子堆起。
    见了姜义,也只是点点头,热络而不多话,仿佛迎得不过是个寻常香客。
    姜义略略寒暄,随手寻了个蒲团,闭目静坐。
    个把时辰过去,只觉神完气足,便起身作辞。
    哪知他方才一动,那土地忽然满面堆笑,快步迎上:
    “仙长何必急走?老朽已备了山野薄宴,权当接风洗尘。吃饱喝足,再上路也不迟。”
    姜义只淡淡一笑:“心意已领。家中尚有俗务,不敢久留。”
    说罢,脚步往外迈去。
    那土地却仍是笑呵呵,再上一步,身子一横,恰好挡在庙门,口中仍是那句套话:
    “不耽搁,不耽搁,不过几杯水酒,顷刻便了。”
    姜义的脚步便停了,面上那份随和笑意,也淡了下去。
    恰在此时,庙外林中,本该安静栖息的麻雀,忽然扑簌而起,叽叽喳喳,乱成一团。
    一股说不清的躁动,透过冥冥牵系,清晰传了过来。
    几乎同一瞬,数道腥臊浊杂的妖气,自四野无声涌至。
    宛如一张看不见的巨网,将这方土地庙,裹了个严严实实。
    那土地见援手已至,面上堆砌的慈祥,登时如风吹残烛,灰飞烟灭。
    声音里热络全无,只余下几分阴冷与贪婪:
    “仙长,我这几位拜把子的兄弟俱到。你今日便是插翅也难飞。不如识相,将袖里乾坤的灵果宝物尽数交来,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,还能留你一条生路。”
    姜义神色不动,心底却淡淡一声冷哂。
    原来这路上好意结缘的灵果,落到腌臜货色眼中,却只成了露白招祸的财货。
    他眼角余光一掠,庙外早已围拢来数头妖怪,兽首人身,一个狼首,一个豹头,还有一尊似熊罴成精,俱是气息浑浊,妖气熏天。
    那些混浊眼珠子盯的不止是他袖底,连他这一身皮肉筋骨,也一并估了个价,嘴角涎水滴滴答答,腥膻满地。
    显然,这场买卖,不是交出宝物便能了事。
    姜义却懒得废话,脚下一顿,整个人如一滴清水渗入干土,悄然无声地沉去。
    “想走?”
    土地见状,笑意反更浓,满是猫捉老鼠的戏谑:“在我社神的地界里玩遁地?当真是个愣头青。”
    言罢,身形一晃,脚下似与大地浑然一体,口中念念有词,双手法诀掐得飞快。
    起初神态自若,仿佛十拿九稳。
    可转瞬间,那份自信便僵在脸上,替之以几分错愕与慌张。
    他急忙朝四周虎视眈眈的妖怪们厉声喊道:
    “这老小子遁法古怪!我这地界只能困他一时,拦不住!快,往东边追!”
    几头妖怪闻言,低吼如雷,哪还迟疑,当即化作几股腥风,卷土而去。
    其中那尊豹首妖物四肢着地,身形疾纵,快得只剩黄黑残影,当先追出,转眼已跃出数丈之外。
    姜义遁身地下,四周土石却似活了过来,黏腻如沼,一寸寸死死缠裹。
    每前行一步,都如踏泥潭。
    而身后那股腥风,却如跗骨之蛆,穿透层层土石,紧紧咬随。
    姜义心下已然明了,这般被拖着走,不过白白耗力。
    既是逃不得,那便索性不逃。
    念头一转,他身形破土而出,泥尘翻腾。
    几乎同时,背后长棍已然在手。阴阳二气在棍上流转,只因那片龙鳞,平添几分滞涩,不似往日那般圆融。
    那豹子精见他现身,不惊反喜,喉中低吼,四足一蹬,化作黄影扑来。
    姜义却连眼皮都懒得抬,只将那使得不大顺手的长棍,往前随意一递。
    一棍递出,并无雷霆轰鸣。
    只是森然的阴寒水气随风倾泻,夹着一道常人听不见,却足以震魂慑魄的无形龙吟。
    豹子精引以为傲的速度,在这股自血脉深处传来的威压前,便成了个天大的笑话。
    它扑至半空,身形竟硬生生僵住,铜铃大的眼里满是惊惧,连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来。
    白霜一层层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爬满它的皮毛。
    不过半步化形的妖物,又怎敌得住真龙余威?
    姜义飞身上前,在那已冻得硬邦邦的身躯上,棍梢轻轻一敲。
    “咔嚓。”
    豹子精便似隆冬里摔碎的冰雕,四分五裂,化作一地带血的冰渣。
    姜义收棍而立,方才回望。
    只见余下几只妖怪,一个个似被抽了筋骨,软瘫在地,抖得跟筛糠一般。
    莫说上前助阵,便是想爬起来逃命,也直不起身子。
    此时他才恍然。
    这等山野小妖,在西海三太子残余的龙威面前,怕是连站直身子的资格都无。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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