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我独法：奇幻系日常 - 第143章 你相信光么？

    第143章 你相信光么？
    随着医护人员对齐悦瑶的初步检查完成，确认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，且生命体征在陈白榆的“按摩”下已奇迹般地平稳下来。
    休息区的紧张气氛终于缓和。
    二叔护着齐悦瑶挪到了俱乐部二楼一处更为安静、视野良好的休息卡座。
    这里远离了训练区的喧嚣，但是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下方错落有致的射箭道，能将大部分区域的训练景象尽收眼底。
    二叔几乎是半强迫地把齐悦瑶安置在铺着软垫的沙发椅里，絮絮叨叨：“瑶瑶，咱们就坐这里看看，稳稳神，千万不能乱动了啊！你要看，咱就这么看着，好不好？”
    他一边说。
    一边用眼神再次确认齐悦瑶的脸色，是否真的如表面那样恢复了红润。
    齐悦瑶顺从地点点头，小手依然紧紧攥着那个有点变形的奥特曼玩偶，似乎这能给她带来额外的安全感。
    羊角辫在刚才的混乱中松散了一缕，软软地搭在她光洁的额角，但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，却重新燃起了好奇与向往的光芒。
    “二叔，我没事的。”
    “你看，我手都不抖了！”
    她特意伸出攥着玩偶的手晃了晃，证明自己无恙，然后立刻被窗外下方吸引。
    几十米长的射箭道上，学员们或专注凝神，或动作潇洒。
    一次次开弓引箭，弓弦嗡嗡轻鸣。
    箭矢破空而去，笃笃地钉进远处的彩色靶环。
    “哇，那个姐姐好准，又中黄心了！”
    “哎呀，那个大哥哥的箭飞歪了……”
    “他们姿势都好帅啊！”
    齐悦瑶的小嘴不时发出细碎的惊叹和评价，身子不由得微微前倾，几乎要贴在玻璃窗上。
    二叔在一旁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。
    与此同时。
    在俱乐部老板李劲松的专属茶室，气氛则截然不同。
    檀香袅袅，茶汤清亮，却掩盖不住那股尚未完全散尽的震撼余波。
    李劲松亲自为陈白榆和赵磊斟上茶，手竟还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。
    赵磊早已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，恢复了些许平时在蓉城地界“消息灵通人士”的圆融气质。
    主动缓解气氛，绘声绘色地吹嘘着陈白榆刚才那惊天一箭的细节，仿佛他全程都看得真真切切。
    实际上他能看明白个鸡儿。
    陈白榆则端坐着。
    姿态依旧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挺拔与内敛，眼神平静无波。
    仿佛刚才装了个大的并非他本人。
    他偶尔啜一口微苦回甘的清茶。
    对于赵磊的吹捧也只是微微扬了扬眉梢，算是默认，并未多言。
    接下来。
    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那支还深深钉在硬木隔离墙上的箭矢，以及那被贯穿后依旧悬挂其上的沉重不锈钢保温壶。
    “陈…陈先生！”
    “我有一个不情之请！那支箭，那个壶，求您允许我就让它们一直留在这里！钉在原处，绝不移动！”
    李劲松深吸一口气，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。
    他的声音也因激动而听着有些沙哑。
    赵磊惊讶地张大了嘴：“老李，你这是……要辟邪啊？”
    “不！”
    “我想原封不动的留下这个现场！这不是事故现场，这是一个奇迹诞生的纪念！”
    李劲松猛地摇头说道。
    他眼神灼热，像藏着一团火。
    他激动地来回踱步，语速飞快地阐述着理由：“陈先生那一箭，不只是救了一个小女孩！它展现了一种人类技艺的巅峰！力量、速度、精准、决心…完美融合的终极境界！是真正的‘百步穿杨’，不，是‘射石饮羽’的神话！在现代社会啊陈先生！这样的场景，不该被当作一件糗事藏起来，它值得被所有人看见，被记住！”
    “这比任何金牌、任何名人墙都有意义！它能激励后辈，能让更多人看到射箭这门古老技艺被演绎到极致时是何等瑰丽壮观！”
    “这将是我逐鹿射艺俱乐部最珍贵、最独特的象征！”
    李劲松越说越激动。
    陈白榆平静地听着，眼神从李劲松涨红的脸缓缓移向窗外。
    让普通人“瞻仰”自己留下的痕迹？
    “随你。”
    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锤定音的意味。
    “谢谢！太感谢了！陈先生！”
    李劲松激动得几乎又要鞠躬，被他抬手虚按制止了。
    赵磊也笑着打圆场：“老李，你可捡到宝了！这以后绝对是网红打卡点！”
    情绪平复后。
    趁着这融洽的气氛，李劲松又小心翼翼地提出交换联系方式。
    陈白榆略一沉吟，掏出他那部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手机，与李劲松互相加了微信好友。
    李劲松捧着手机，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，反复确认了备注无误才小心收好。
    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    待到悠长的夏日午后渐渐褪去灼热，金色的霞光开始晕染天边。
    俱乐部内的热闹也随着学员陆续离开而消退。
    下午五点半左右。
    陈白榆瞥了一眼墙上指向罗马数字v的古典壁钟，找到齐悦瑶示意该离开了。
    齐悦瑶脸上划过一丝依依不舍，但还是懂事地跟着二叔起身。
    二叔再次向李劲松和赶来的教练员们表达了诚挚的谢意，尤其对陈白榆更是恨不得千恩万谢。
    一行人走向俱乐部门口，赵磊那辆线条硬朗、引擎低沉咆哮的黑色越野车已经停在了显眼位置。
    李劲松一路陪着送出来。
    在暮色四合的门廊下，他踌躇了一下再次开口：“陈先生！”
    陈白榆停步，侧头看他。
    李劲松搓着手，带着几分期盼和恭敬：“刚才看您似乎对那把长弓的箭道手感和磅数不太满意？或者说，没找到真正趁手的家伙？”
    陈白榆不置可否，倒是赵磊接口：“那是！那弓哪能配得上我们陈哥的神力，都崩散了架！”
    李劲松连忙点头：“正是！我这边收藏或能接触到的一些真正顶级的老物件、现代大师定制或者超强复合碳弓，或许能满足陈先生您的需求。但今天您时间匆忙……您看，方不方便给我一个地址？我搜罗一下，给您寄几套真正配得上您身份的弓具和箭，权当是俱乐部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，感谢您允许我们保留那意义非凡的英雄墙！也……也算是为了齐小姐平安无事的庆祝！”
    他说得很诚恳。
    眼睛瞟向安静拉着二叔手的齐悦瑶，显然也懂得如何打动陈白榆。
    陈白榆略一思索。
    他对凡间弓箭并无依赖，自身的拳脚威力远超这些。
    但练习力量的精确控制，熟悉不同物理器械的特性，也算一种“入世”的修行。
    而且。
    哪个男人对兵器没有几分兴趣？
    思索片刻，他随即报了自家在遂宁的大致地址。
    “好的！我一定尽快办妥！”
    李劲松赶紧掏出手机记下，脸上笑容灿烂。
    他看着眼前这个沉静如渊却又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男人。
    第一次感到只要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，哪怕再微小，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。
    他一直目送着陈白榆坐上副驾驶位，赵磊拉开主驾车门，二叔护着齐悦瑶坐进后排。
    巨大的引擎声浪响起，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沉默力量，黑色越野车沉稳地汇入傍晚的街道车流，消失在远处华灯初上的蓉城街道深处。
    李劲松站在门口，久久未动。
    夕阳的余晖将他身影拉得很长，他回头望了一眼俱乐部内那面有着醒目痕迹的墙，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某种期盼和难以言喻的敬畏。
    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    临近晚饭点。
    在赵磊的热情推荐下，他们没有立刻回医院，而是去了附近一家以滋补清淡著名的粤式私房菜馆。
    店内环境清雅，流水潺潺。
    陈白榆选了个靠窗的雅座。
    服务员推荐招牌的养心汤和清蒸海斑，显然很符合齐悦瑶的需要。
    二叔抢着点单，执意要陈白榆点几个硬菜。
    陈白榆无所谓地摆摆手。
    他的心思并不在食物上。
    体内浩瀚的魔力流转不息，凭借着《森罗观想法》可以源源不断带来的魔力，他不需要凭借食物供能。
    席间气氛还算融洽。
    赵磊使出浑身解数活跃气氛。
    讲些蓉城体坛趣闻，倒也逗得齐悦瑶眉眼弯弯，小声问这问那。
    二叔更多的是给齐悦瑶布菜，看着她细嚼慢咽。
    陈白榆偶尔回应几句赵磊的吹捧，语气一贯的平静冷淡。
    就在这时，陈白榆的手机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动着“张远志”的名字。他瞥了一眼，直接点了接听键放到耳边。
    “喂？白榆老弟！嗨呀，忙完了没有？”电话那头传来张远志爽朗中带着几分酒意的高亢声音，背景是杯盏交错、人声鼎沸的喧哗，“赶紧过来！市里领导、还有几个赞助商大佬都在呢！就在万豪顶楼的宴会厅！你不来一趟庆功宴嘛？我跟你说，赵磊这小子也跑没影了……”
    赵磊在旁边伸着脖子，听了个大概便无声地对陈白榆比口型：“马拉松的庆功宴！老张催我呢！”
    陈白榆对着电话说道：“张哥，好意心领。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情处理，走不开。”
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正小口抿着碗里温润汤水、对桌上美味烧鹅流露出一点点好奇却不敢多要的齐悦瑶身上。
    电话那头顿了顿，显然没料到陈白榆拒绝得如此干脆：“啊？重要事情？”
    陈白榆打断张远志的劝说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：“庆功宴的事，你们开心就好。我还有事，先这样。”
    他利落地按下了结束通话键。
    “这……这就挂啦？”赵磊看着被随手丢在桌面的手机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，“老张非得骂死我不可。”
    “随他。”
    陈白榆拿起筷子，夹了一块烧鹅，却是放到了齐悦瑶面前的小碟子里，动作自然而从容。
    齐悦瑶大眼睛亮晶晶的，小心地把那块油亮喷香的烧鹅夹起来小口咬下，满足得微微眯起了眼睛。
    没多久。
    晚餐在赵磊夸张地摸着肚子表示“撑死了”，齐悦瑶小口小口也吃了不少，精神状态明显更加放松愉悦的氛围下结束。
    赵磊殷勤地要去埋单，被二叔给死命拦住。
    最后自然是二叔结了账，对着陈白榆又是一通感激。
    赵磊见他们准备直接回医院，便也识趣地告辞，挥手叫了个代价就消失在蓉城繁华的夜幕里。
    陈白榆打了个出租车带着二叔和齐悦瑶，平稳地驶向灯火通明的华西医院。
    晚风带着白日未散的暑气从半开的车窗灌入，吹拂着陈白榆额前的碎发。
    齐悦瑶安静地坐在后排，怀里抱着奥特曼玩偶，似乎在回味着一下午跌宕起伏又充满新奇惊喜的经历。
    车子抵达医院熟悉的停车区域。
    下车时。
    一直欲言又止的二叔终于趁着齐悦瑶被陈白榆牵下车的间隙凑近：“陈先生，非常感谢您今天所做的一切！真的……大恩不言谢！我想现在带瑶瑶直接回病房呢，还是……”
    “二叔，我想在楼下稍微走走，吹吹风再上去。”
    齐悦瑶仰起小脸，声音虽轻，却带着一丝平时少有的坚持。
    她的大眼睛偷偷瞄着陈白榆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依赖。
    陈白榆低头看了她一眼。
    她的小脸确实不再苍白，透着一股被生命力滋润后的莹润感。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    “我陪她走走，你去忙。”
    陈白榆简洁地开口说道。
    二叔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“忙”的意思：“对对！正好白天医生们都在病房，现在这个点办公室应该有空了！我得赶紧去找瑶瑶的主治医生聊一聊，把今天下午检查报告拿到的最新数据再仔细问问，顺便问问接下来几天复查的安排！”
    “瑶瑶，你乖乖跟陈叔叔散步。千万别跑跳，就慢慢走，累了立刻告诉陈叔叔，我们直接回病房，听见没？”
    他对着陈白榆又是千恩万谢地叮嘱一番，这才急匆匆地朝着住院部大楼小跑了过去。
    于是，喧嚣过后。
    傍晚的华西医院林荫步道上，只剩下陈白榆和齐悦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。
    高大的男人步伐沉稳从容，微微放缓脚步，身边跟着一个扎着羊角辫、抱着奥特曼玩偶的小女孩。
    月光穿过高大的银杏树叶缝隙，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摇晃的光影。
    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草木清香在鼻端萦绕。
    周遭是步履匆匆探病的家属、推着药车走过的护士、穿着病号服在陪伴下散步的病人……
    这是个浓缩了人类所有生老病死的巨大容器。
    陈白榆缓缓调动着他那远超常人的【神识（主动）】能力，但他并未像在重症监护区那样刻意去探寻什么“灵魂”波动，只是被动地让这半径六米的球形感知场域轻柔展开。
    无数驳杂的信息流闪过。
    有病人身体的不适呻吟、有家属低声的交谈忧虑、有远处机械运作的规律电流噪音、有草生长的微弱生机……
    他心底那源于“唯我独法”确认后产生的宇宙级空旷孤寂感，似乎被身边这个小生命温暖、微弱却又异常执着的存在感，无声地填补着。
    虽然微小，却显得清晰。
    很快。
    两人来到一片空旷无人的地方。
    “瑶瑶，我为中午说的话道歉。”
    “其实吧，这个世界上可不一定没有奥特曼。”
    陈白榆收回目视前方林荫小径的目光，看着身旁被牵着的齐悦瑶说道。
    傍晚微风拂过，带着凉意。
    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，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自然法则。
    “嗯？”
    齐悦瑶愣了愣，没反应过来陈白榆想表达什么意思。
    “陈叔叔你想说什……”
    她追问的话语还没说完。
    就被一阵微光夺走了视野。
    低头看向左手捏着的迪迦奥特曼玩偶，她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。
    小小的脑袋充满大大的疑惑。
    因为此刻。
    这个本该只是个不会发光的迪迦奥特曼布玩偶。
    变成了闪耀迪迦！
    一阵阵光芒在上面萦绕。
    “你相信光么？”
    陈白榆微微一笑。
    这一刻，如梦似幻，很难不信。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