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游:黑火 - 第九十七章 猎狗
维斯特洛
边疆地
黑火城周边
春日的黑木林浸染在阳光下,微风穿过橡木与樺树的枝椏,发出沙沙的低语。
远处,侍从们的呼喝声、马蹄的声响与猎犬的狂吠交织成一片,惊起林间棲息的鸟儿。
戴蒙·黑火勒住韁绳,静静观看著侍从们围猎那头陷入绝境的野猪。
他的坐骑那匹“黑风暴”不安分地原地踏著蹄子,打著响鼻。
他身披黑绒边猎装,胸前以银线精致地绣著黑火的纹章,三头巨龙。那双紫眸在暗处闪烁著难以捉摸的光芒。
他的目光越过眼前这位从禿鷲巢来的使者,看著远处围猎的场面。
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正將几头壮硕的野猪逼至绝境,那些野兽獠牙狰狞,发出困兽的咆哮。
侍从们举弓搭箭,箭矢破空之声不绝於耳。
“正中要害!”伊葛兴奋地喊道,他的长矛精准地刺入一头野猪的脖颈。
其他侍从们则保持著沉默,专注地执行著自己的任务。他们相互配合,有人用长矛牵制,有人从侧面进攻。
戴蒙注视著格雷与一头特別凶猛的野猪搏斗。
那野兽獠牙上还沾著前一个猎狗的血跡,疯狂地冲向格雷的战马。
格雷灵活地调转马头,长矛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,精准地刺入野猪的肩胛。野兽发出最后一声悽厉的哀嚎,轰然倒地。
骑在马上的戴蒙轻轻鼓掌,他身边的人也跟著鼓掌,掌声在林间稀疏地响起。
戴蒙终於看向身旁等待许久的福奇。
“使者,欢迎你的到来。”戴蒙平静说道。
福奇急忙抚胸行礼,肥胖的身躯在马上显得有些笨拙。“七神在上,戴蒙公爵大人,我代琼斯大人向您致意。”这个肥胖的男人穿著不合身的丝绸外套,额间流下细密的汗珠,努力维持著镇定。林间的闷热让他不断擦拭额头。
戴蒙一边看向正在清理野猪尸体的格雷,一边慵懒地带著几分戏謔:“是来向我投降的吗?”
福奇眯起眼睛,脸上的肥肉將双眼挤成两条细缝:“公爵说笑了。我们是真的有心与您谈一笔交易。”
“交易啊...”戴蒙缓缓转过头,阳光透过林间枝叶的缝隙,在他脸上跳跃:“禿鷲巢的琼斯,什么时候学会用嘴巴而不是爪子说话了?”
他轻轻一提韁绳,暗影向前踱了两步,马蹄几乎要踩到福奇的靴尖。戴蒙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这个矮胖的使者,带著审视。
福奇感到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,却仍强自维持著笑容:“我们有重要的信息,但公爵认为我们无关紧要?”
“唔...让我想想,”戴蒙微笑说道“琼斯那个独眼龙,能交出什么让我心动的筹码?”
他忽然在马上倾身向前,:“是多恩吗?”
福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细小的眼睛因惊讶而睁大,肥厚的嘴唇微微张开。
他迅速低下头,用掏手帕擦汗的动作掩饰失態。
戴蒙將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中已经有了十之八九。
“这样的筹码,”戴蒙脸上露出亲切温和说道,“我很感兴趣。”
“说吧,你们想要什么?”戴蒙脸上带著笑意,但那笑意並未抵达眼底。
福奇小心翼翼地措辞:“伯爵爵位,还有自治权...公爵大人。”
戴蒙沉思了一会:“我不是不能允许你们的存在,自治,还有爵位。”
福奇抬头看著马上的戴蒙,眼中带著希翼:“公爵此言当真?”
戴蒙微微一笑:“我向来言出必行。”
他打了一个响指,身旁的菲利克学士立刻上前,从皮质行囊中取出黑火的纹章印记和一卷上等羊皮纸。
戴蒙接过羽笔,在摊开的羊皮纸上洋洋洒洒写下条款。
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此刻寂静的林中格外清晰。
“禿鷲巢及其附属领地將享有永久自治权,”戴蒙边写边念,声音平稳有力,“琼斯及其合法子嗣將世袭伯爵爵位,拥有在该领地內的徵税、徵兵及司法权。”
戴蒙说到这里,抬眼看向福奇,“让他前来向我宣誓效忠,做得到吗?”
福奇沉默了一会,他最终点了点头:“只要公爵你能承认琼斯大人,我们一定能做到。”
“嗯...”
羊皮纸在风中微微颤动,墨跡未乾就被菲利克盖上了黑火的烙印。火漆在阳光下泛著暗红的光泽。
“拿去吧,”戴蒙將羊皮纸捲起,递给福奇。”
福奇双手接过,小心翼翼地展开,逐字逐句地检查著每一个条款。他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,反覆確认著自治和伯爵这些字眼。
周围的侍从们交换著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良久,福奇抬起头,眼中仍有疑虑。
“怎么?”戴蒙挑眉,带著不悦说道,“诚意还不够吗?还要我向七神宣誓吗?”
“不不不,公爵的诚意我们已经知道了。”福奇连连摆手,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定了决心。他凑近几步,压低声音:“多恩將会派出二千多人与我们联手,还要拉拢山野间的自由民。”
“他们计划,对您的营地进行突袭。”
戴蒙面色不变,只是轻轻点头,微笑说道:“我期待你们发挥出作用。”
福奇继续说道:“我们希望,公爵现在能向整个边疆地,现在发出通知,承认我们的身份。”
“我们到时候会驱逐多恩的使者,成为大人对抗多恩的屏障。”
“一个消息,就让我封赏爵位,还有自治,”戴蒙脸上浮现出阴狠的神色,注视著福奇,“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?”
福奇避开了戴蒙的目光。
“如果你们做不到我所想要的,这一份赏赐...”戴蒙摇了摇头。
“那大人的意思?”福奇小心翼翼地问道,生怕触怒到戴蒙。
“发挥出你们的价值,彻底与多恩决裂,”戴蒙说道,“能做到吗?”
“还是你们不想做?或者两头通吃?”戴蒙的笑意中带著刺骨的寒意。
福奇擦拭著不断渗出的汗水:“我会將公爵大人您的提议,告诉琼斯大人。”
戴蒙摆了摆手,示意身边士兵牵来福奇的马,扶这个肥胖的使者上鞍。
当福奇的背影消失在林间小径的尽头,下马的戴蒙举起了手中的长弓。
“大人,这傢伙桀驁不驯,名声狼藉。”身边的菲利克学士轻声说道。
戴蒙没有回答,只是拉开弓弦,瞄准远处草丛中一闪而过的白影。“咻”的一声,箭矢离弦,精准地射中了一只正在觅食的白兔。
马下那黑色猎狗飞奔而去,叼著还在抽搐的兔子跑回,討好地在戴蒙腿边磨蹭,留下一串鲜红的血滴。
“这狗,”戴蒙轻笑,伸手抚摸著猎狗光滑的皮毛,“可能比那个琼斯更加对我忠心。”
戴蒙接过侍从递来的箭矢,又搭在了弦上:“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,逆来顺受。”
“这才是好狗。”
“你说呢?”
菲利克沉默不语,知道戴蒙已有决断。
而戴蒙忽然调转弓尖,对准了面前那正在摇尾的猎狗。
猎狗感受到主人那紫色眼眸中的杀意,呜咽一声,尾巴垂下,浑身颤抖,尿液顺著后腿流下,浸湿了地上的落叶。
但它仍趴在原地,不敢移动分毫,只是用哀求的眼神望著主人。
只见戴蒙的弓弦拉满,又放鬆下来。
最终,他放下弓,伸手抚摸著猎狗的头,猎狗立刻跳起来舔舐他的手掌,仿佛刚才的死亡威胁从未发生。
“狗一旦不听话,”戴蒙的声音轻柔如耳语,却让周围所有人不寒而慄,“那他的命运就是死路一条。”
戴蒙把玩著手中的箭矢:“既想得到我的承认,又不敢完全背叛多恩。”
他折断了手中的箭矢,声音冷峻:“摇摆不定,还想两头通吃?”
菲利克深深低下头:“公爵明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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