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门书童:高中状元,你们卖我妹妹? - 第505章 亡命突围,插翅亦难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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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北方的原野,秋风萧瑟。
    伊凡·谢苗诺夫伏在马背上,拼命地抽打著坐下的战马,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急促的马蹄声。
    他不敢停下,不敢回头。
    身后那座燃烧的城市,如同一个巨大的梦魘,让他只想离得越远越好。
    他的一千五百名哥萨克骑兵,也同样是亡命奔逃。他们丟弃了多余的负重,只求能让马跑得再快一些。
    跑出了十几里地,身后的喊杀声和炮火轰鸣声,已经渐渐听不见了。
    伊凡稍微鬆了一口气,他勒住马,回头望了一眼。
    辽阳城,已经变成了一个远方的小黑点。
    “应该……安全了吧?”他喃喃自语。
    夏军的主力,应该还在城內清剿蒙古人,应该没有精力来追击他们。
    “將军,我们现在去哪?”一名副官追上来问道,他的脸上,还带著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    “向南!一直向南!”伊凡咬著牙说道,“穿过这片平原,进入南方的山区!只要进了山,夏军的骑兵和那些该死的铁甲车,就奈何不了我们了!”
    “然后呢?”
    “然后……想办法绕道,返回我们自己的国境!”伊凡的眼中,闪过一丝屈辱和不甘。
    他的远征,他建立功勋的梦想,在今天,彻底破灭了。
    他现在,只想活著回去。
    “全速前进!”伊凡再次下令。
    然而,就在他的马鞭即將挥下的时候,远方的地平线上,突然出现了一道黑线。
    那道黑线,起初还很模糊,但它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,变粗,变长。
    “轰隆隆……”
    隱约的雷声,从那个方向传来。
    伊凡的心,猛地一沉。他举起望远镜,向那个方向看去。
    在望远镜的视野中,他看到了一面迎风招展的、绣著狰狞龙头的黑色战旗。
    战旗之下,是无数奔腾的战马,和马上身著轻甲、手持火銃的骑士。
    他们的数量,远在自己之上。
    “是夏军的骑兵!他们怎么会在这里?!”伊凡发出了不敢相信的嘶吼。
    他们不是应该在攻城吗?
    为什么会有一支规模如此庞大的骑兵,提前埋伏在了自己的逃跑路线上?
    伊凡的脑子,瞬间一片空白。
    他想不明白。
    但他知道,他完了。
    “迎敌!准备战斗!”他绝望地拔出了自己的马刀。
    逃,是肯定逃不掉了。
    对方是轻骑兵,一人双马,机动力远在他们这些疲惫之师之上。
    唯一的生路,就是杀出一条血路!
    哥萨克骑兵们,也纷纷勒住战马,在军官的呵斥下,开始仓促地列阵。
    他们的脸上,写满了惊恐和疲惫。
    而对面的那支大夏骑兵,已经越来越近。
    为首一员年轻將领,手持一桿银枪,身先士卒,气势如虹。
    他,正是奉了陈平川之命,在此地设伏已久的轻骑兵统领——张东硕。
    张东硕,出身辽东本地的一个小军户家庭,自幼在马背上长大,骑术精湛,作战勇猛。
    因为在之前的几次小规模战斗中,表现出色,被陈平川破格提拔,统领一支新组建的、专门负责侦察、骚扰和追击的轻骑兵部队。
    对於张东硕来说,今天,就是他向皇帝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。
    “將军,是罗剎鬼的残兵!”身边的副將兴奋地说道。
    “嗯,跟陛下预料的一模一样。”张东硕的嘴角,勾起一抹冷笑,“这些蠢货,真的从南门跑出来了。”
    陈平川在制定总攻计划时,就已经算到了伊凡可能的反应。
    以伊凡的性格,在看到蒙古人被摧枯拉朽地击败后,他绝对不敢困守孤城,必然会选择突围。
    而南门,是通往山区最近的路线,也是他最有可能选择的逃生之路。
    所以,陈平川提前就將张东硕的五千轻骑,部署在了这里。
    “兄弟们!”张东硕举起了手中的银枪,声音响彻原野。
    “陛下说了,这些罗剎鬼,一个都不能放跑!”
    “尤其是那个领头的,叫伊凡的傢伙,要抓活的!”
    “建功立业,就在今日!”
    “杀!”
    “杀!杀!杀!”
    五千大夏轻骑,齐声怒吼,速度不减,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,向著已成惊弓之鸟的哥萨克骑兵,席捲而去。
    张东硕並没有下令直接衝锋。
    在距离哥萨克阵前一百五十步时,他猛地一挥手。
    “两翼展开!马銃准备!”
    五千轻骑,立刻如同张开的翅膀,向著左右两翼,高速分散。
    他们嫻熟地从马鞍上,取下了枪管更短、更便於马上射击的特製马銃。
    “射击!”
    “砰砰砰砰!”
    密集的枪声,从大夏骑兵的两翼响起。
    子弹,如同冰雹一般,从侧面,狠狠地砸进了哥萨克骑兵那仓促组成的阵型之中。
    哥萨克们,瞬间人仰马翻。
    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,在夏军的火銃面前,显得那么可笑。他们的弓箭,射程根本够不著。
    而夏军,打完一轮,立刻拨转马头,拉开距离,在奔驰中,飞快地完成了弹药的再装填。
    然后,再次折返,进行第二轮射击。
    这正是陈平川为骑兵部队量身打造的“龙骑兵”战术。
    他们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猎犬,不断地在外围撕咬著、消耗著猎物的体力,却不与猎物进行正面碰撞。
    伊凡看著自己的士兵,在一轮又一轮的射击中,不断地倒下,心在滴血。
    他试图组织衝锋,但夏军的骑兵,滑溜得像泥鰍一样,根本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。
    “混蛋!有种跟我们决一死战!”伊凡气得破口大骂。
    但回应他的,只有无情的枪声。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一千五百名哥萨克骑兵,只剩下不到五百人。他们被张东硕的轻骑,死死地压缩在一个狭小的包围圈內,人人带伤,马匹也疲惫不堪。
    张东硕看时机已到,他换下了手中的马銃,重新握紧了那杆银枪。
    “全军,衝锋!”
    “活捉伊凡!”
    最后的衝锋號角,终於吹响。
    五千大夏轻骑,从四面八方,发起了最后的总攻。
    这一次,是刀与刀的碰撞,是血与血的廝杀。
    然而,早已被消耗得精疲力竭的哥萨克人,如何是士气如虹、以逸待劳的夏军的对手?
    战斗,从一开始,就呈现出一面倒的態势。
    张东硕一马当先,银枪上下翻飞,如入无人之境。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著华丽鎧甲、正在徒劳指挥的伊凡。
    “束手就擒吧!”张东硕大喝一声,拍马直取。
    伊凡见状,又惊又怒,挥舞著马刀,迎了上来。
    两人错马而过。
    “鐺!”
    一声脆响。
    伊凡只觉得手腕一麻,手中的马刀,便被一股巨力,挑飞了出去。
    紧接著,一桿冰冷的枪尖,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。
    张东硕的脸上,带著一丝不屑的冷笑。
    “就这点本事,也敢来我大夏撒野?”
    伊凡的身体,僵住了。他看著眼前这张年轻而又充满杀气的脸,感受著喉咙上传来的刺痛,满脸的屈辱和绝望。
    他知道,他的一切,都结束了。
    “拿下!”张东硕喝道。
    几名士兵一拥而上,將伊凡粗暴地从马背上拖了下来,用绳索捆得结结实实。
    主將被擒,剩下的哥萨克骑兵,彻底丧失了斗志,纷纷丟下武器,跪地投降。
    张东硕看著被押到自己面前,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的伊凡,心中豪情万丈。
    他知道,从今天起,他张东硕的名字,將响彻整个大夏军中。
    他抬头,望向辽阳城的方向。
    罗剎鬼的首领,已经抓到了。
    那么,那个蒙古人的可汗呢?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辽阳西城,已经化作了一片血海。
    当伊凡在城南被生擒活捉的时候,西城的战斗,也早已尘埃落定。
    此刻,铁木真正孤身一人,站在尸山血海之中。
    他的苍狼卫,全军覆没。
    他的大军,或死,或降。
    整个西城,除了他自己,再也看不到一个还在站著的蒙古人。
    秦锋骑在马上,带著一队亲兵,缓缓地向他逼近。无数的玄甲重骑和神机营士兵,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,將他围得水泄不通。
    “铁木真。”秦锋的声音,冰冷而平静,“你已经败了。”
    铁木真缓缓地抬起头,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沾满了血污和灰尘,但那双眼睛,却依旧锐利。
    他看著秦锋,又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手持火銃,將枪口对准自己的大夏士兵。
    他笑了。
    笑声嘶哑,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不甘。
    “败了?哈哈哈,是,我败了。”他喃喃自语,“我败给了你们的铁疙瘩,败给了你们的喷火棍。我没有败给你们的人。”
    他的声音,突然变得高亢起来。
    “我铁木真,是草原的雄鹰!只有战死,没有投降!”
    他猛地弯腰,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柄黄金弯刀。
    “想让我跪下?除非我死!”
    秦锋看著他,眼神中,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    作为对手,铁木真无疑是可怕的。
    但作为一名战士,他此刻所展现出的骄傲和骨气,却让秦锋,生出了一丝敬意。
    “陛下有令,若你肯降,可保你性命。”秦锋沉声说道。
    陈平川確实下过这样的命令。
    活著的铁木真,比死了的铁木真,更有政治价值。
    可以用来震慑和安抚草原上其他蠢蠢欲动的部落。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”铁木真仰天大笑,笑声中带著泪水,“让我像蛮族一样,被你们当成狗关在笼子里,送到你们皇帝的面前,摇尾乞怜吗?”
    “做梦!”
    他猛地止住笑声,眼神变得无比狰狞。
    “一个蒙古的可汗,永远不会成为阶下囚!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他突然动了。
    他没有冲向秦锋,而是转身,向著防守相对薄弱的北面,猛然衝去。
    那里,有一匹无人看管的战马。
    他想做最后的突围!
    “拦住他!”秦锋脸色一变,立刻下令。
    然而,铁木真的动作,快如闪电。
    他毕竟是草原上最顶尖的战士,即便身处绝境,爆发出的力量,依旧惊人。
    他几个箭步,就衝到了那匹战马旁边,翻身跃上马背,双腿一夹,战马嘶鸣一声,便向著北城门的方向,狂奔而去。
    “想跑?”秦锋怒喝一声,一夹马腹,率领著一千名最精锐的玄甲重骑,紧追而去。
    一场最后的追逐战,在辽阳城残破的街道上,展开了。
    铁木真伏在马背上,將马术发挥到了极致。他左衝右突,试图摆脱后面的追兵。
    但秦锋和他的玄甲重骑,又岂是易於之辈?
    他们紧紧地咬在后面,双方的距离,在不断地拉近。
    “马銃!射他的马!”秦锋下令。
    “砰!砰!砰!”
    追击的玄甲重骑,纷纷举起了马銃,对著铁木真坐下的战马,进行射击。
    铁木真不断地变换著方向,试图躲避子弹。
    但子弹,实在太密集了。
    “噗!”
    一发子弹,终於击中了他坐下战马的后腿。
    战马悲鸣一声,猛地向前扑倒。
    铁木真在最后一刻,从马背上跃起,在地上翻滚了几圈,卸去了衝力。
    当他再次站起来时,他已经被秦锋和上千名玄甲重骑,包围在了北城门下的广场上。
    这一次,他再也没有了任何逃跑的可能。
    他拄著黄金弯刀,剧烈地喘息著。鲜血,从他身上的伤口中,不断地渗出,染红了他的鎧甲。
    秦锋缓缓地骑马上前,停在了他面前十步之外的地方。
    他没有再劝降。
    他知道,对於铁木真这样的人来说,任何劝降,都是一种侮辱。
    他用行动,给予了这位最后的草原雄主,应有的尊重。
    “铁木真。”秦锋的声音,低沉而有力,“给你一个战士的结局。”
    铁木真看著秦锋,眼中那股疯狂的战意,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释然。
    他知道,自己的时代,结束了。
    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黄金弯刀,指向了秦锋。
    “来吧!”
    他用尽了全身最后的气力,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。
    “一个蒙古的可汗,只会在衝锋的道路上倒下!”
    “为了长生天!”
    他拖著重伤的身躯,向著秦锋,发起了他人生中,最后一次,也是最悲壮的一次衝锋。
    这是一个旧时代的王者,对新时代的咆哮。
    是一种个人勇武,对工业力量的最后挑战。
    秦锋静静地看著他。
    他没有动,他身后的玄甲重骑,也没有动。
    就在铁木真衝到距离他不足五步的地方时。
    秦锋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马銃,对准了那颗不屈的头颅。
    不,他最终还是將枪口,微微下移,对准了那颗跳动的心臟。
    “砰!”
    一声清脆的枪响。
    铁木真的衝锋,戛然而止。
    他的身体,猛地一震。
    一朵血,在他的胸前,猛然绽放。
    他低头,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伤口,又抬起头,看了一眼秦锋,看了一眼那些冰冷的火銃,看了一眼这片他再也无法征服的土地。
    他的眼神在仇恨和愤怒中涣散。
    庞大的身躯,晃了晃,最终,还是无力地向后倒去。
    “轰”的一声,砸在了冰冷的石板上。
    他望著灰濛濛的天空,生命,在飞快地流逝。
    他的嘴唇,还在微微翕动。
    “草原……永不……臣服……”
    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,最后一句话。
    一代草原雄主,铁木真,就此陨落。
    秦锋缓缓地放下马銃,青烟,从枪口裊裊升起。
    他看著铁木真那死不瞑目的双眼,沉默了许久,摆摆手:“把尸体带走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当秦锋带著铁木真的尸体,返回辽阳城中心时,整座城市的战斗,已经彻底平息。
    城內,到处都是大夏军队的身影。
    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,收缴兵器,看押俘虏。
    数以万计的蒙古和哥萨克降兵,被集中在城中的几片开阔地上,他们垂头丧气,眼神麻木,再也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囂张气焰。
    胜利的欢呼声,响彻了辽阳城的每一个角落。
    陈平川在王奎等一眾文官的簇拥下,缓缓地走上了辽阳城的南城门楼。
    他扶著伤痕累累的城垛,俯瞰著这座被战火洗礼过的城市。
    空气中,还残留著硝烟和血腥的味道。但更多的,是一种新生的气息。
    这座被异族盘踞了数月之久的辽东重镇,终於,再次回到了大夏的怀抱。
    “陛下,辽阳,收復了。”王奎站在陈平川身边,这位在辽东坚守了半生的老將,此刻已是热泪盈眶,声音哽咽。
    “嗯,收復了。”陈平川点了点头,心中也是感慨万千。
    从黑松林之败,到如今的全盘大胜,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,发生了太多的事情。
    他看到了这支军队的脆弱,也看到了它的潜力。
    他用超越时代的知识和技术,將这支军队,强行推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。
    而今天,这场辽阳决战的胜利,就是对他所有努力的最好回报。
    “秦锋回来了。”一名侍卫前来稟报。
    很快,秦锋便大步流星地登上了城楼。
    “陛下!”他单膝跪地,声音洪亮,“末將幸不辱命!铁木真已授首!其尸身,就在城下!”
    陈平川亲自上前,將他扶起。
    “爱卿辛苦了。”他拍了拍秦锋的肩膀,目光越过城垛,看向了城下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。
    “传朕旨意,梟其首级,送往草原各部。至於他的身体,找个地方,葬了吧。”陈平川淡淡地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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