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从笑傲江湖开始 - 第六章 灭门之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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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震南听从了林平川的建议,提前备好食水,又將福州鏢局总舵上下人等召集回来,紧闭门户,一日平安过去。
    岳灵珊柳眉微蹙,语气带著不耐:“二师哥,难道我们就一直窝在这里不成?”
    她平日在华山,师兄弟们哪个不是捧著她、让著她?
    可自从遇上那林平川,不仅身份被识破受他拿捏,更被硬生生扯进了青城派的纷爭里,心头一股怨气难平。
    劳德诺知她还在介怀先前酒肆之事,温言劝道:“小师妹,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眼下你我只能暂且听他安排。况且……那余人彦之死,你我的確脱不了干係。若就此一走了之,日后反倒百口莫辩!”
    岳灵珊默然不语。她心中其实早已认同这结果,否则也不会隨劳德诺来到林府。只是每每想起林平川在茶摊故意將她们捲入的情景,便觉气闷。但恆山与华山同属五岳剑派,“五岳剑派,同气连枝”绝非虚言!莫说此事她们已然脱身不得,纵使毫无干係,见恆山弟子有难,她们也绝不能袖手旁观。
    师兄妹二人正说著,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譁骚动。二人目光一触,心知林府生变,当即掠出房门,直奔前院。
    待到前院,只见林平川正与一人斗在一处。林震南一家三口满面忧色,紧盯著战局。那对手一身青衫,手持长剑,长脸细目,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,手中剑招快如疾风骤雨,一剑紧似一剑攻向林平川。
    林平川却是气定神閒,左手负於身后,右手长剑看似隨意挥洒,左一拨,右一格,便將对方那看似密不透风的快剑尽数挡下。
    二人剑刃相击,“叮叮噹噹”之声不绝於耳。
    林震南看得心惊肉跳,暗忖:“久闻青城派松风剑法『如松之劲,如风之轻』,刚劲与轻灵兼备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!若换作是我上前,恐撑不到十招便要落败!川儿不愧为恆山亲传,这青城弟子剑法如此凌厉,竟也奈何他不得!”
    “是於人豪!”劳德诺看清交手之人,低声道。
    岳灵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:“『英雄豪杰』,青城四秀?原来他就是当初被大师兄一脚踢下楼的侯人英、洪人雄的同门?”
    听出她话里的轻视,劳德诺摇头正色道:“小师妹切莫小覷!当日大师兄能以一招『豹尾脚』得手,一来是出其不意,二来大师兄乃我派翘楚,本就远非常人可比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场中那从容的身影,“更遑论这位林兄是定閒师太的亲传弟子,於人豪武功自然难与匹敌。况且……你我二人之前不也败在林兄剑下?”
    岳灵珊闻言,轻哼一声,不再言语。
    劳德诺看在眼里,心中暗嘆:林平川年纪虽轻,剑法武功却已深得恆山派武功精髓,恐怕连大师兄也未必能胜他。
    场中,於人豪见松风剑法竟被林平川如此轻鬆化解,心头又急又怒,剑势陡然一变,身形如鬼魅般绕著林平川疾转,同时“刷刷刷”三剑,角度刁钻狠辣,疾刺而出!
    林震南一见此招,如遭雷击,面色霎时惨白。
    他已认出,於人豪此刻所使,分明是他林家“辟邪剑法”的路数!
    亲眼目睹此景,他终於確信无疑,青城派早已对林家起了灭门之心。
    林平川却依旧波澜不惊,右手长剑划出一道浑圆的弧光,只听“叮!叮!叮!”三声脆响,精准无比地將那诡异三剑尽数格开。他虽只守不攻,但每当双剑相交,於人豪便觉一股绵长浑厚的內力汹涌而至,震得他虎口剧痛欲裂,长剑几欲脱手,全靠咬牙死撑才勉强握住。
    “於师兄,我来助你!”一旁一个手摇摺扇、小头小脑的男子(於人智)见势不妙,厉喝一声,拔剑便刺入战团。他们此行本是为灭福威鏢局而来,四人出发,自认万无一失。岂料先行一步的余人彦与贾仁达离奇失踪,城外寻得二人遗失马匹后,便知不妙,径直打上门来。哪知林家竟藏著如此扎手的硬点子!
    “爹!”林平之看得热血沸腾,便要拔剑上前。
    林震南却一把拦住:“平儿莫急,仔细看!”他示意儿子看向劳德诺二人。只见那二人神色自若,全无担忧之色,显是对林平川信心十足。
    林震南低声道:“以我和你娘的武功,贸然上去都只会添乱。你功力尚浅,上去更是让你兄长分心照应!”他武功虽非顶尖,眼力却是不差,已看出场中玄机。
    果然,只见林平川长剑圆转,盪开於人豪攻势的同时,身形微侧,轻鬆避过於人智刺来的一剑,左手闪电般屈指一弹。
    “錚!”
    一声刺耳鸣响,於人智如遭电击,长剑脱手飞出。林平川紧跟著一记侧踢,正中人智膝弯,於人智闷哼一声,半跪下来。
    林平川动作行云流水,几乎在对方跪倒的同时,左腿闪电般弹起,足尖精准地踢在於人智面门之上!
    “砰!”
    这一脚力道沉猛,於人智连哼都来不及,脑袋猛地向后一仰,整个人应声而倒,重重摔在地上,当即昏死过去,不省人事。
    於人豪见状,心知再无退路,眼中凶光毕露,將残余內力尽数灌注剑身,狂吼一声,剑光化作一片寒芒,带著凌厉风声,不顾一切地猛攻过去!这已是搏命之招,若不能伤敌,自己气力耗尽,亦是败局已定!
    林平川挥剑格挡,剑势依旧圆融绵密。
    “叮叮叮叮!”
    一连串疾如骤雨的金铁交鸣声中,於人豪脸色越来越白,手臂酸麻,却仍拼死硬撑。
    “还不撒手?”
    林平川一声清喝,剑上劲力骤然吞吐,一点青芒精准无比地点在於人豪长剑剑脊之上!
    “啊!”於人豪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,五指一松,长剑“噹啷”坠地!
    一点冰冷的剑尖,稳稳停在他咽喉前一寸之处。
    “承让了。”林平川语气平淡,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势。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是恆山派的人?”
    於人豪盯著林平川一身玄衣,想起对方那守御严密、后劲绵长的剑法,终於醒悟过来。恆山尚黑,江湖皆知,只是对方身为男子,一时竟未想到。
    林平川剑尖纹丝不动:“不错。鄙人林平川,忝为恆山弟子。敢问贵派余观主,此刻身在何处?”
    “嘿嘿!想套我师父行踪?做梦!”於人豪倒也硬气,咬著牙不肯鬆口。
    林平川不再多言,右手长剑一收,左掌如刀,闪电般切在於人豪颈侧。於人豪眼白一翻,软软瘫倒。
    他隨即转身,对林震南一家三口肃然道:“大伯父,事不宜迟!请速速集合鏢局人手,即刻启程,直奔湖南衡山城!”
    “川儿,这……”林震南面露犹豫。
    林平川语气斩钉截铁:“情势已明!余沧海尚未抵达福州,此刻是唯一脱身良机!若再迟疑,恐再无生路!”他方才故意留手周旋,正是为了试探余沧海是否在侧。如今於人豪二人被擒,余沧海仍未现身,足见其尚在途中。
    林平川又朝岳灵珊和劳德诺深深一揖:“岳姑娘,劳兄,早前酒肆之事,情非得已,多有得罪,林某在此赔礼。眼下尚有一不情之请,恳请二位护送我伯父一家,平安抵达衡山!待此间事了,林某若侥倖未死,定当亲上华山,负荆请罪!”
    “你要留下?!”岳灵珊闻言,脸色骤变,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,语气不由得凝重起来。
    林平川淡然道:“总需有人在此断后,拖延一二。而此事自然非我莫属了!”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岳灵珊心头一震,原先对林平川的怨懟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衷的钦佩与担忧,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。
    林震南一家三口更是脸色煞白,难以接受。
    林震南激动道:“万万不可!川儿!你可是你爹唯一的血脉!怎能让你以身犯险?!”
    “大伯父,得罪了!”林平川话音未落,右手疾如电闪,在林震南身前数处大穴拂过。林震南只觉身体一僵,已然动弹不得。
    “劳烦二位了!”林平川再次向岳灵珊二人郑重一揖。
    “我……定当尽力!”岳灵珊压下心中波澜,肃然还礼。她已被林平川这份慨然赴险的气魄所折服。
    劳德诺亦正色回礼:“林兄放心!”
    “大哥!”林平之握著剑,望著决意留下的兄长,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激盪。
    王夫人扶著丈夫,含泪朝林平川深深一福:“川儿!千万小心!我们在湖南等你!”
    “好!”林平川頷首应道。
    目送王夫人携著林震南、林平之,在岳灵珊、劳德诺的护卫下,匯合一眾鏢头、趟子手,浩浩荡荡离开鏢局,消失於城门方向,林平川这才转身,独自踏入空寂下来的林府大门。
    而他选择留下,自有其道理。
    心念电转间,林平川已权衡清楚。
    林家一行人目標太大,即便按他的吩咐转道广东,其中林震南一家三口经岳灵珊二人护送,南下广东绕道湖南。这一改道固然能暂时避开余沧海主力,但大队人马行踪终究显眼。
    而他留在此地,就是要暂且拖延青城派追兵,爭取最后一些时间。
    此事林震南做不得,岳灵珊二人不能做,所以只有他来做了!
    当然对此局面,他並非全无把握。
    他所料不差的话,华山派那位“君子剑”岳不群,此刻恐怕已在赶赴湖南的途中。
    岳灵珊二人前来福州探查青城派动向,必是出於岳不群的授意。此人江湖名声极佳,心思却深不可测。
    而加之嵩山派並派之心不死,华山派在五岳中势力最弱,岳不群从劳德诺带回的消息里嗅到青城派对“辟邪剑法”的覬覦,自然难免会动心思。
    只是眼下嵩山尚未图穷匕见,岳不群对辟邪剑法的热切远未到日后那般地步,故此行並未亲身前来福州。
    但最坏的结果下,无非是余沧海追著林震南一行入了湖南地界,將不可避免撞上正前往衡山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岳不群,以这位“君子剑”素来的行事作风和在五岳剑派中的地位,即便不愿贸然出手得罪了青城派,但有著岳灵珊在此,他便不得不出手!
    纵然岳不群不出手,其他匯聚於此的门派,亦如本地的衡山派弟子、以及泰山派等绝不会袖手旁观。
    而这衡山之行,便是林平川敢於断后的关键依仗之一。
    衡山派刘正风师叔即將金盆洗手,五岳剑派届时齐聚衡山城。此等盛事,师父定閒师太虽久居恆山极少下山,未曾向他提及,但他既已亲歷林家之祸,自然便想起了这件江湖大事。
    届时群雄毕至,眾目睽睽,余沧海即便恨他入骨,也绝不敢公然杀害恆山派亲传弟子,最多只能擒拿,以免犯了五岳同道的眾怒。
    再者,青城派除却掌门余沧海確是一流高手,门下弟子如“青城四秀”之流,武功不过尔尔。
    於人豪尚且在他剑下走不过几招,其余弟子更不足为虑。
    林平川自忖,只要不倒霉到直接撞上余沧海本人,凭他的剑法和轻功,脱身赶赴湖南,並非难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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